轻轻坐在一侧,推了推老夫人。
当她接触到老夫人冰冷的臂膀时,手里的毛巾惊落在地……
“老夫人——”
没过半个时辰老夫人寿终正寝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白府,府内一片悲伤。白峥嵘携着一众妻妾跪倒匍匐在清风堂正院子里,一片凄哀之景。
众人哭得伤心,白彩云这才发觉,昨日祖母哪是精神好分明是回光返照啊,她的眼泪无声无息融入众人的哭泣的哀声中。
白彩云暂时未将祖母中毒一事宣扬,牻牛儿对外说是老夫人吃了寒食,消化不良,又着了风寒,老年并发症一起,内脏衰竭而亡。白彩云痛哭悔过,说自己不该买糕点回来给老夫人吃,白老爷无法怪罪,知道母亲本就疾病偏多,当下便吩咐下去准备后事。
按照宣朝的丧祭礼仪,家中老者去世,先请水陆大师斋蘸,念经超度后方可下葬。
奠前,和尚正在念经。
府内一片披麻戴孝,幡经重重,焚烟邈邈。和尚和法师们都在各自忙活念经、打蘸。
整个灵堂里跪满了白氏宗族子孙,唯独不见了白彩云,纪氏连忙让心月去找。
找了许久,心月终于在一处开得繁盛的绣线菊边找到了四小姐。只见她身穿丧服,头戴麻布,蹲在一片白花旁边,惹人怜惜。
“小姐,你在这儿干嘛?”
白彩云蹲在地上,环抱着双臂:“我讨厌和尚念经,与其听他们乱念一通,不如躲在这里,看着繁花似锦,听蛐蛐鸣哀,也宽心些。”
“小姐,节哀。”心月随即蹲在她的身侧。
不知过了多久,灵堂里面和尚念经的声音渐渐没了,白彩云这才站起身,拍拍泥土。
“走吧,心月,该去送祖母最后一程了。”
心月点点头随之一起进入奠堂,道士和和尚都走了,徒留下白氏宗族的人,哀悼声中,白彩云复又跪在了自己的位置上。
白府举行了为期三日的吊唁,许多与白峥嵘官场上有所来往的大人皆来探望慰问,各院子的妯娌亲戚也为此风尘仆仆前来悼念。
宣朝丧祭规定,家中若有亲人逝世,当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,不预吉庆之典。故而白府丧事完毕后,白老爷为其子,理应为其守孝三年,白家孙辈为其守孝一年。
白老夫人下葬之后,子孙皆在坟前拜祭,白彩云当着祖母的墓碑起誓:“祖母,你放心,下毒之人无论如何我都会查到,将其绳之以法!”
清风堂没了主人,陡然冷清下来。
白老爷下令把堂内的诸多婢子、婆子、小厮打发出去,奈何众人哭哭啼啼不想离开白府。白老爷没奈法,每个院子各分了些,愿意走的,领了月银即可离开。
白彩云见芳心姑姑没有表态,遂上前问道:“姑姑如蒙不弃可以来我们院子里。”
芳心姑姑一笑行礼:“多谢小姐抬爱了,老夫人走了,我再留在这里也是睹物思人,索性离开这儿,兴许会好点。”
“姑姑要离开白府吗?”
“听说城外有个卷云观。”
“可是一尼姑奄?”
“正是。”
“姑姑的意思是?”
“摈弃杂念,一身无归,何不舍离爱欲,披缁削发,就此出家,皈依佛门,可了终身。青灯常伴,古卷在握。”
白彩云点点头,与其强留姑姑在白府,不如让她忘却烦恼,在一处僻静之处潜心修炼,一心向佛。
当下,白彩云便吩咐心月取了一些银子赠给姑姑,并派了马车送其上山。马车停在卷云观山门外,山间朱围翠绕,黄卷青灯,云缥烟淼,层峦叠嶂。
芳心下了车,望了望山间景色,从容翘起嘴角:“此处便是我出笼樊,去羁锁,最后归心之处也。”
于是芳心便在卷云道观出了家,法号了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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