汗水,从额头上、后脑勺、背心沟沁了出来。
周归一慌忙地说:“我……我……没有啊!”
“还没有!”九九一把搂着秦雨莲的肩膀,说:“他们有的是力气,让他们搬,累不着的。”
在九九的面前,周归一就像一个透明的孩子,什么都隐瞒不住。周归一既喜欢九九,又胆怯九九。九九仿佛美丽高贵的女王,驾驭着手下的臣子。
而秦雨莲呢,仿佛一位谦和慈爱的母亲,怜爱地爱着自己的孩子。周归一觉得幸福、从容而安稳。
天气渐渐暖和,太阳出来了,教室里也明亮起来;
从窗棂漏下来的光芒,条条缕缕,光芒中有细细的尘埃在沉沉浮浮。
周归一三下五除二将作业做完,心思便飞到教室外面去了。
空地上,有几株广玉兰正大朵大朵地开着花,朵朵雪白,令人心花怒发。院墙外,隐约地响着叮叮当当的声音,那是两片光滑锃亮的生铁片在相互碰撞,是一个卖麻糖的矮老头在招揽生意。
秋声正好,深邃而高远。树影斑驳。青蛙在咕咕叫,偶尔有三两声鸟鸣声传来。有人在校园角落的井台上打水,轱辘轱辘的响。
蜀州农学院深深地陷在的山坳里。
站在城区的街道上,只能看见农学院背后的鸿雁山。那山,极像一艘倒扣的船,因此,鸿雁山又名覆船山。
一条不曾修整好的黄泥巴路,农学院人称为“巴黎大道”,坑坑坎坎的;扬起的灰尘,落在路边的杂树和野草上。荆棘蓬头垢面,零星的小花艰难地开放着。
有一段路的两边,栽种着蔬菜。菜畦侍弄得整整齐齐,黑色的泥土,细腻得像磨过的面粉。抓一把在手里,揉捏几下,便成了湿漉漉的圆球。
登上一个高坡,农学院便尽收眼底了。
教学楼一栋四层、宿舍楼两栋三层;小礼堂一座、小树林一处、操场一块、小水池一座……随坡就势的围墙,碎石垒就,灰不溜秋的,仿佛农家菜地的篱笆。
这天,周归一从城里返回学校,快到校门时,周归一忽然感觉身后一阵响动,似乎有谁在拉扯着他的衣服;猛一转身,发现一条灰色小狗,耷拉着大耳朵,扒在周归一的后背上。舌头伸得老长,呼呼地喘气,仿佛一名终于跑过终点的长跑运动员。
周归一本能地往左边一歪,如同卸下了一个可怕的包袱似的,抱头鼠窜,冲进了校门。
“吓死我了,狗日的。”周归一心里骂道。
再回头,周归一看见那狗直立着后腿,前爪乱抓,头向后仰;一根绳索套在狗颈上,紧绷绷的,一头是穿着高领风衣的林教授。
“费罗舍费,费罗舍费。”林教授叫喊道:“听话。”
“林教授好。”隔着校门,周归一惊魂未定地向林教授问好。
“同学好。”林教授回答道,便松了松绳索;“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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