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了，席慕霆在包间里好像等了我一阵子。
玻璃烟灰缸里，已经盛满了熄掉的烟蒂。
看到我过来，他拿过一旁的威士忌，方冰在利口杯里消融旋转。
“他……他现在在哪里？”
席慕霆轻啜了口酒，才道：“一个小时前，被警方带走了。”
我的身体几乎摇摇欲坠：“怎么会……那个条件究竟是什么？！”
“你后悔了？”他冷冽的眸光动了动，没有再看我一眼。
我从来就没有后悔，我只是没想到会把裴瑾瑜给牵扯进来。
席慕霆拿出一个小型的录音机，丢到了我的跟前：“你要的东西，在这里面，听听。”
我颤抖着手，打开了那里面唯一一条录音，惊恐的声音突兀的刺破耳膜，在暗夜响起。
冷酷的声音毫不留情的逼供着：“说，那个孩子现在在哪里？”
妇人哭嚎着：“别，别打了，我说……我说。半，半年前，已经卖给人贩子了，已经卖了。”
“卖到哪去了？”
“不，不知道，我，我记得拉线的是一个叫黄……黄春梅的女人，她给了一万块钱，把孩子带走了。我们也没有问她送去了哪里。”
“你们为什么要把孩子卖了？”
“我和我老公怀上了，家里实在穷，养不起两个孩子，就把那孩子卖了。”
……
录音在此终止了，没有留下太多的信息。席慕霆又抽了支烟，深沉道：“是个男孩，我们的人后来找到了这个叫黄春梅的女人，可惜的是，她只负责拉线，至于孩子被拐到了哪里，她就不知道了。”
我咽下喉间的苦涩：“还有机会能找回来吗？”
“能。”席慕霆很认真的说道：“在这道上，干这种买卖的人，我都能一个不漏查的出来，但是需要足够的时间排查。”
“需要多久？”
“至少半年。”
“但是……”席慕霆话锋一转：“你必须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。干这买卖的，并不一定是将孩子买回去养着传宗接代，还有更残酷更现实的。”
“别说了！”我不敢再听下去，仿佛一瞬间跌入冰窟，浑身颤抖。
席慕霆待我冷静了下来，才道：“我答应你的事情，一定会做到。活给你带人，死给你带尸，顺便帮你报仇。”
孩子的事情，我再在再焦虑着急也于事于补了，眼前的事，必须尽快解决。
“他究竟犯了什么罪？”
席慕霆顿了顿，说：“我手里有一批货，急着出手。但是警方盯得太紧了，所以只能用调虎离山之计，选一个不相干的人，故意引警方上勾，他手里没有真货，警方也没有证据，顶多拘留个几日，无罪释放。”
“哪有那么简单！估计以后，他都被警方在暗中监控调查！”
“时间长了，警方没有证据，自然也会放弃这条线索的，你不用太担心。”
想到他暂时没有危险，我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气，整个人只觉疲惫极了。
他被关进去一个星期后，我才在探监室里见到了他。有点憔悴，但总算还好，没见着什么伤。
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？你难道不知道……会把自己搭进去么？！”我问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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